Nereus_Xia

前文：楔子+预告   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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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像我这样的人，死后必然是要受尽轮回之苦，万劫不复的。”

“倘若下一世再相见，我一定陪你下地狱。”

“水温刚好，来，张嘴。”换上了一副稍许温和些的面孔，谢晗将杯子端到李熏然面前，用咖啡匙将杯中的液体往他的嘴边送去。他不仅喜欢施虐的刺激，更享受主宰一切的快感，这其中就包括亲自“照顾”他的“猎物”。别的“猎物”自是没有这样的待遇，但是谢晗认为李熏然值得这一切。

在一个人心神崩溃的边缘及时给予一点关切，无异于救命稻草之于溺水之人，此时产生的羁绊会极大地增加受害者对施暴人的心理依赖感。

谢晗一直在等这一刻，他觉得他已经等到了。

李熏然没有像之前那般刻意回避谢晗送到嘴边的食物和水，而是任由对方将不明液体送进自己口中，温顺得有些不像那个意气风发，满腔热血的年轻警官。尽管吞咽的动作对他来说异常艰难，但这是连续几日来接触过的唯一可以称得上“水”的东西，他喝得小心翼翼，没有洒出哪怕一滴液体。

谢晗拉过桌边的高脚椅，坐下慢慢欣赏着这一切。或许所谓的完美就是这般景象，倔强的花朵亦能盛放于黑暗，开得艰难却并不绝望，而眼前的人早就做好了永不见天日的准备，也依旧不放弃任何一丝生的希望。

“他现在还不能饮水，只能输液。有了医师执照不代表你可以不负责任地操控所有人的生死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在略显空荡的屋子里回响。

李熏然恍惚之间以为又是药物作用产生的幻觉，双眼紧闭之后又猛然睁开，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。自从来到这里，谢晗是他唯一可以见到的人，他会担心谢晗的突然“到访”，也会不自觉地害怕谢晗长时间不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
这一点让谢晗自得了一段时间，他的实验效果在这个完美的作品身上十分显著。心理学是谢晗的专业更是长处所在，比起分析犯罪心理，他更偏好观察受害者的心理变化与应激反应。越是意志坚强的人越不会害怕直接来自施虐者的折磨，反而更加恐惧那种无人问津，自身自灭的无助与孤独感。

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请自来的人，比如说你。”谢晗转过身去，面对门口那位意想之中的“不速之客”。

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的人，比如说你。”凌远无心去看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人，提着药箱径直走向了半梦半醒地李熏然。

谢晗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，这一点他早就领略过了，能在这个疯子手里活了这么久的，又岂会是寻常的“池中物”。

“找张床，我要给他输液。”依着谢晗的性子，要解开李熏然身上的铁链是不用指望他乖乖拿出钥匙了。凌远拿出药箱里的小锉刀，三两下便将锁头卸了下来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比截肢锯腿来得费力。

失去了锁链的捆绑与椅背的支撑，李熏然的脊背迅速塌陷了下去，双手也无力地垂在椅边，微微蜷起的手指弯成了一个很优美的弧度。凌远将整个人从椅子里扛了起来，肩上的分量竟比预想还要轻了几分。

这个疯子虽然一向都是做事做绝，但如今这般失了分寸倒让凌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。凌远的肩头和脖颈上还能感受到一些李熏然残存的体温和脉搏，身体里几近枯竭的营养物质正在竭力维持着他最基本的生命活动。

“不要碰我的‘猎物’。”太阳穴上是熟悉的冰凉触感，凌远却不慌不忙地用空出的左手推开了枪管。

“你要他死，现在就一枪崩了我；你要他活，就得听我的。”他无法保证谢晗百分之百不对他动手，但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自保。凌远的手上握着目前对谢晗来说最重要的东西——李熏然的命。

“上楼右转，第二间就是卧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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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是第二更，谢谢阅读，标题的释义可以参见第一更的文末~~~

周末会再更一次【琢玉】，两边都不会落下的~~